胆小鬼
*正泰｜He｜现实向｜2016
“二十代你会遇见很多不能原谅的人，比如我。”
——金泰亨
拍摄结束后，田柾国想找金泰亨聊一聊，但是对方似乎有点避免情绪被看穿，淹入一片哗然的人群中，露出四方嘴大笑。
田柾国先是呆呆地看着他，而后从这种怔况中脱身，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，不停回味金泰亨刚才在双人采访中对他说的话。
进入二十代的欢迎词，作为哥哥，他要微笑地庆贺你的长大。
可是它像寄语，又像警告。
那不是太浪漫的留白手法。
十几岁的年纪，他不会宣爱，那种感情就像是猛烈的潮水迂回在入海口，无法追溯原流，亦无法倾泻于汪洋。
他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的，安分守己地做着哥哥的小忙内，就不会被看穿。
可事实上，金泰亨太聪明了。
“哥，”他照例想站在金泰亨身后，懵懂地戳着哥哥的手，然后用那双藏不住事情的小鹿眼暧暧地看向金泰亨，“哥刚才采访…那句话，我不懂什么意思。”
“呀！”金泰亨猛地一揽田柾国的肩膀，大声笑着说：“让你丫好好干的意思！”
“不是吧…”田柾国垂眼，他心里已经知道其实金泰亨不会告诉他。
“就是。”你看，没错吧？
回到宿舍后，田柾国想了很多。
他确切地觉得金泰亨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。自己真的没有装好。
就比如，夹菜的时候，自己相中的那块肉其他人夹掉他会生气，但是是金泰亨就不会，他只会佯装愤怒实则撒娇，然后有理由下一次夹掉金泰亨的菜，用“哥欠我的”这句话搞暧昧，也许别的哥哥觉得他们这两位朋友是初丁，很喜欢玩一些幼稚的戏码，但是田柾国会因此暗戳戳发笑，为自己和金泰亨的这种互动感到快乐。
其实这是很傻的，他不知道为什么夹人家的菜会这么地暧昧，但是在那个时候的田柾国眼里，这是他能做到的最亲密的事情了，他有洁癖，所有人都知道。
有时候他真的想让金泰亨知道，又害怕金泰亨会拒绝他，两个人还要以组合的形式活动很久，一旦关系变得不尴不尬又奇奇怪怪的，会很糟糕。
但有时候，他又想，会不会因为这种犹豫的态度，让其实是对他有好感的金泰亨停顿迟疑。
因为这样看来。他是个无法承担风险的小孩，不会成为为爱披甲的勇士。
这些心事，他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。只是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，看见泰亨哥的睡脸，还是觉得如果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。
有时候看着泰亨哥，真的想亲他。
有时候想摸他的脸。
有时候好想以恋人的姿势拥抱他。
…
其实还是好想和他在一起。
和那些懵懂的日子不一样，社会生活也让他成熟了很多，这时候他已经能够分辨自己的感情了。
那些年他把这些冲动都看作是对哥哥的好感，因为太喜欢和他一起玩所以有时会产生想恋爱的错觉。
但是现在不一样了，他是大人，即将步入二十代的大人，虽然不说要成为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，但是喜欢和爱、冲动，这些还是分得很清的。
虽然实际上，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，喜欢的这个人大概率是没办法在一起的，大概率也要被拒绝的，他不敢告诉金泰亨，他同样怕金泰亨承担风险。
他只要做一个乖乖忙内，小哥哥的跟屁虫…这样就好了。
…说不定还会有去接金泰亨小孩放学这样的事情。
他低头，刘海长得挡住眼睛，扯了一下嘴角。
金泰亨来找他打游戏。
游戏机刚从店里维修回来，因为田柾国酷爱其中一款游戏，金泰亨就跑了三条街才找到可以维修的店，多塞了点钱说拜托快快修好。
“没想到这么快！”田柾国两眼放光。“以后要好好保护它，哥不能再一激动就把它扔坏了！”
“好好好！”金泰亨认真地发誓，“柾国儿大人！我不会了！”
田柾国假装是公司领导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，然后绷不住和金泰亨一起大笑起来。
两个孩子靠在一起，头抵着头，思索怎么将它重新开机，维修后存在卡顿这是正常的，两个人都摆弄着等它复活。
田柾国本来是看着屏幕的，不知道为何又把视线转移到金泰亨的侧脸上。
很亮丽的眼眸，此时正低低地看向游戏机，一言不发，安静地不像他。
田柾国觉得好糟糕，因为这是一副再不能感动他更多的脸庞了，像小时候动画片的开头，那片宇宙的开溯。田柾国呆呆地想着，为什么我就连看见他的轮廓，都会思考到银河的轮回。
好漂亮，那是柔情泛滥的神的栖息地，可是…能不能允许我的驻足停留…
我流离失所的十九岁，就算拥有似河流一般的眼泪，你依然能用一个眼神救我无数次于水火之中。
他发现金泰亨虽然低着头，但是耳朵已经泛红。
终于，在金泰亨实在受不住他长久的注视后打算抬头提醒他时，“喂…”
下一秒田柾国闭着眼睛迎了上来，轻轻地吻了他柔软的嘴唇，像亲吻了一朵玫瑰。
岁月的深处是没有遥远的花园的，一如上帝不需要光亮的星球，一如井然有序的同心圆论说不需要音乐虚幻的影子。
只要我愿意爱一朵玫瑰的深邃，我就可以忽视老虎不祥的辉煌和沙漠里凝重的黄昏。
已经…不想再做胆小鬼。
我没有那么坚强可以做一个事不关己的胆小鬼。
即便这片灰色的路途，是没有围墙的迷宫。
但是我仍然想要让你知道，我是可以被依靠的，我是勇敢地爱着你的，我可以承担一切海洋和摧毁铁质船舶的巨浪。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做你不死的尤利西斯。
我只想让你知道。
我想爱你。
田柾国眼眶里泪水打转，下一秒滴在金泰亨的手掌上。虽然后者觉得想哭的应该是自己，毕竟被强吻了，但是看见弟弟委屈嗒嗒的样子，他没办法做出什么抗拒的表情。
他摸了摸田柾国的脸。
“你喜欢哥哥吧？”
田柾国点点头。
金泰亨盘着腿坐，把游戏机放到一边，俨然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意思。
“那天你说的那句话，我知道有别的意思。”田柾国吸了吸鼻子，“但我没有想明白。”
“你没办法原谅我的，爱我这件事会让你深陷沼泽，痛苦不堪，因为我给不了你承诺，会让你一直幸福这句话也说不出口。”
“我们都是胆小鬼，田柾国。在现有的能看清的未来里，我们不会幸福的。”
那些风险和不确定，我不想你去承担。
你不需要承担，就像那些日子你永远站在我们的身后，我们是哥哥，我们六个来保护你。亲爱的忙内，你幸福就好了。
我爱你，你不需要知道。
至于我，我的爱。
我的爱不好，它会让你下地狱，它会把你的双手捆起来，把你的漂亮脸蛋打出一寸一寸的伤痕，它会把你的自尊撕毁。田柾国，不行的，不行的，你不能来爱我。我不允许你承担那些，我做不到。
“所以你真的要这么做吗？”
“真的要和我相爱吗？万劫不复的那种。”
田柾国低头不说话，他这样子很乖，让金泰亨觉得他永远是这样的乖宝宝。就像公司安排他唱什么他就唱什么，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，他是个宝宝，他不应该忤逆所有人的意愿，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这边。
这样就好，你永远做我的好宝宝。
可是田柾国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，坚定的用那饱含泪水的小鹿眼看着他的小哥哥。
他对他说，“…我不想再做胆小鬼。”
去爱吧，反正怎么样都会后悔，怎么样都无法原谅。
索性去爱出史诗一般的巨章。
“要相爱的…”
“一定要相爱的…”
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，不去看你的眼睛。
不是小孩子了，田柾国想。我是二十代的大人，即使你轻轻对我说，这样不好，我还是要这样做。
因为你是爱我的，但我也想让你知道，我是可以拼尽全力地爱你的。
是因为你的眼睛、你的爱有力量。
我也可以保护哥哥你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泪就是止不住，于是他哭得眼睛通红，鼻子通红，他的眼泪湿透了衬衣，笑着对金泰亨说，“我还想…我还想亲亲你。”
“我不会再害怕了。”
金泰亨也笑着闭着眼睛流泪。
田柾国撑着手凑过去再次吻了他。
这次更凶一点，比起前一次的蜻蜓点水，这次的吻带着即将步入二十代的田柾国的所有勇气的坚硬、温热。他捧着金泰亨的脸认真地吻他，他吻掉金泰亨眼角的眼泪，就像是温顺的小鹿舔舐一只受伤的小老虎的伤口。
好像想用这个吻告诉金泰亨。
我也有能力去承担我的爱。
去相爱吧，反正怎么样都会无法原谅。
多年后，田柾国已经到了二十代的一半，仍然会时不时想起那天的场景。
金泰亨在那年的采访上，用寄语当作警告，警告他不 要再进一步。
而此时的田柾国摸索着金泰亨的戒指，低头笑了一声。
他用“我不做胆小鬼”这句话来回答所有的奔驰飞来的飓风。
“怎么了？”窝在他怀里的金泰亨刚睡醒，闭着眼睛懵懵地说“这个戒指好看，我很喜欢。”
“这个戒指叫one enough。”田柾国抱紧他说。
“来自Golden Closet。”
意思是没关系，什么都无所谓了，有你就足够。
“二十代你会遇见很多不能原谅的人，比如我。”那天采访中，金泰亨对田柾国说。
所幸的是，反正你我无法怎样都会无法原谅。
所以我们相爱。
*补充：1.Golden Closet是小国工作室的名字.
2.关于“one enough”这个品牌的推测大家可以上正泰超话看看，反正我是真的被真到啦！！！超幸福！
3.其实这篇文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甚至有点说不出来的乱七八糟，但是我还是很想把想写的写出来。（虽然正泰的感动我写不出冰山一角…TT
食用愉快！
